“今天帶你去參觀農業基地!”
“我不想去!”聽到老媽的話,我忍不住吐槽,回想起每次回鄉下的體驗,除了吸血永不滿足的蚊子之外,再無其他樂趣。“保準讓你有樂子!”媽媽說這話時,眼中閃爍著意味深長,雖不能心領神會,還是半信半疑踏上了旅途。
窗外的風景倒意外動人:柳絮彎下了細腰,仿佛想啜飲河中的甘甜滋味;花草在春風中笑得恣意,那吹遍了原野的香氣就是它們燦若銀鈴般的笑聲吶!你還能望見大片大片的白色棚地,和褐色的土相映成趣,一起醞釀著新生命。久居繁華都市里,有好久沒能好好體會返璞歸真的自然之樂;仨g對上媽媽的目光,不禁會心一笑,是有那么點樂趣!
抵達目的地之后,跟著父母來到了鄉間的大棚摘菜果。我們行走在田地中的綠蔭,看著合抱粗的大樹盡情地舒展著自己慵懶的身姿,上面的果實大得像一只小碗。“好大的梨!”我不禁感嘆道。一旁的農民伯伯笑得自豪:“你別看這個梨子皮有些糙,它可是咱們用最新的農業技術培育的呢!不用打農藥,雨季也不擔心,大棚里嚴格控溫、控濕、防蟲,所以它不但甜得很,還很綠色安全呢!”話語間,他熱情地摘下了個頭最大的倆梨,剛一咬破那浸透著清香的薄薄的皮,就有一種甘甜清爽的汁水在唇間迸射出來,望著農民伯伯亮晶晶的眼眸,和那淳樸的笑容,總算心領神會了母親話中的深意。
隨后,大伯伯帶我們走訪了其他棚地,有的是日光溫室大棚,曾為保障全國的菜籃子立下赫赫戰功;有的是連棟溫室大棚,主打一個低溫能源的利用,是未來發展之光;有的是借鑒荷蘭樣式建造的大棚,水肥一體化,健全了回收系統,更顯環保牢靠。我的眼睛越來越亮,眉毛越揚越高,而農民伯伯黑黢黢的臉龐上,也是神采飛揚,他侃侃而談,同我一起感慨著時代的積淀和無數農業科研者的奉獻投入,為我們帶來如此之多的驚喜,眸光相撞那一剎,心相通,情更濃!
以前只喜歡宅在家里,在這次的農業基地之旅中,親睹了前景巨大的現代農業價值藍海,更感受到了母親如此良苦用心的安排,這真真切切的會心之樂,將引我更投入學習、鉆研,讓無數新發展,無數新改變,繼續發生,讓無數人可以會心之樂。
會心之樂
“自富陽至桐廬一百許里,奇山異水,天下獨絕。”撥開繚繞的云霧,文人墨客于桐廬縱情享受,悠然自在,我與他們隔著千年后的山水相望,會心一笑,樂在心頭。
去年三伏剛過,天氣轉涼,爸爸說要帶去桐廬游玩,我興奮不已,心兒早已飛到了富春江畔。我們住進桐廬山間的一處民宿,推開前窗放眼望去:天湛藍深遠,群山蔚然深秀;云潔白純凈,霧氣織作薄紗飄在峰間;清澈的溪水潺潺流過,藍天、白云、青山、綠水融合成一幅精美的山水畫。微風拂過面頰,飄來絲絲青林翠竹的清香,我忽然領略了何為“三吳行盡千山水,猶道桐廬更清美”……
爸爸租借了皮劃艇,我們來到富春江邊。水流平緩,我仰面躺入艇中,閉上雙眼,“從流飄蕩,任意東西”。耳畔的水聲和鳥鳴相合,奏出輕柔優美的曲調。陽光輕撫著我的臉龐,我像魚兒一樣跳入水中游玩。河水不深,水底的石頭平滑細膩,踩在上面舒服極了!溪水清澈見底,可愛的石斑魚穿梭往來,有幾只貼著我的雙腿悠閑游過。我憋了一口氣,潛入水中,跟隨魚兒游動,頓時清爽怡人,樂趣叢生。
河道間排列著一列石墩,連成一座橋,這也是高低錯落的分界線,水從石墩間瀉入斜坡,形成一簾銀色的瀑布,約有一米高。一位質樸的農婦挑著兩籃子蔬菜,遠遠地從對岸走來,搖蕩之間傳來了一曲節奏分明的山歌。我好奇地沿著那條崎嶇小路,踏著一個個石墩子來到了對岸,眼前豁然開朗,一塊塊生機盎然的農田坐落于桐廬山腳下,真可謂“阡陌交通”,玉米、苦瓜、青椒、油麥菜快樂地生長著,田壟間傳來幾位農人的問候聲,一只只山林走地雞在林間悠閑地散步,不時發出幾聲鳴叫聲,清晰地回蕩在山林之間······我興致勃勃地穿梭在田間,感嘆道,千年前的桐廬不外如是!
晚上,我和爸爸靜坐在民宿院子里納涼,享用著來自富春江畔的美味佳肴,品味大自然所饋贈的天地精華。山間的夜晚更加靜謐,孩童的嬉鬧聲、大人的聊天聲清晰可辨。安詳的夜空鑲嵌著滿天的星子,跨越千年依然明亮如初。我望著同一片夜幕,心間了然,會心一笑,眼前浮現出千年前那些臥于桐廬的身影,或是縱情高歌,或是悠然自得,或是醉心山水……
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滄海桑田,可桐廬的清美之姿竟毫無變化?缭角,我與古人心意相通,情意相合,共享一片美景,只嘆一句更甚!我舉杯對月,遙敬古人,會心之樂,幸哉甚哉!
會心之樂
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
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
我撫摸著我的鋼琴,捧著課本,一遍遍地在心里念誦著鍾子期的這兩句感嘆。
志在高山,意會流水,這可能是中國最早的“會心”了。“會心”是有了,可“樂”呢?古人沒有說……
圍棋老師守著直播間,在龍井的飄香中,我們擺著首屆爛柯杯決賽的棋譜。驚心動魄的對殺讓我一身身地出冷汗,老師則沉穩地為我解釋兩名棋手的著法……
直到他自信滿滿地將辜梓豪182手“并”,“啪”地一聲敲在棋盤上,我才輕輕地吁了一口氣,抬起頭,老師也看向我的眼睛。
老師品了一口茶,眼睛里閃過一抹欣然。那是我從父親、叔伯們那樣的中年男性身上才能感受到的一種對我的成長和慢慢成熟的肯定。哪怕我一個暑假連升兩段,老師也不會那樣看我,只有當我沉醉于紋坪競技,為勝利堅忍地判斷、計算、咬住每一個細節的時候,他才會說一句:沒白學,進了棋道了。
幾秒鐘后,申真谞投子,辜梓豪拿下天王山。
我興奮地甩了一下拳頭,意猶未盡。老師說:“再復一遍?”我使勁兒點頭。